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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16 17:42:00

大家荣荣

荣荣,本名褚佩荣,年生,浙师大化学系毕业。出版多部诗集及散文随笔集,参加《诗刊》社第十届青春诗会,曾获《诗刊》《诗歌月刊》《人民文学》《北京文学》等刊物年度诗歌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优秀作家贡献奖,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等。

高山仰止——潘天寿诗传

荣荣

我的叙述,始于名叫冠庄的村庄。

它有质朴的心,淳厚的肺,坚硬的骨胳。

它有绕树三匝的刚山柔水。

一个慷慨的长者,从它的肺腑里掏出全部颜色,

铺就他血液和肌肉里原始的底色。

我的叙述,始于那座雷婆头峰,

始于它的突兀嶙峋,聪颖灵秀。

始于它的疏枝密影,碧波千仞。

在那里,他第一次望见了未来之路,

从此高山流水,家乡千里。

我的叙述,始于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个终生的跋涉者,

背囊里装着山水绝句,性情文章,

一双脚用来丈量群峰。

走得如此之快,

像要赶着节气开满树的花结满树的果,

将俗世远远甩在后面。

走着走着路就深了天就宽了,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云端。

尘埃向下落定,众人仰头看他,

看他张扬狂放中的清丽,率真,

看得十分骨气十分才学,

看一幅天地立轴,*斧神工。

然后,我要提到那些石头。

看得见的坚硬,看不见的陡峭,

一块,一块,又一块。

他几乎掏出了伟岸肉身里的全部钙质。

霜花一两朵,寒鸟三四只,

瘦诗七八行,说着深浅,

说着天地间的孤悬或隐喻。

这些石头横空出世,让酣畅之美无处逃逸。

这些石头搁在心里,他便有了扛鼎之力,

便一味霸悍,勇于不敢之敢。

这是艺术的骨头,美的脊梁。

他喜欢与石头说话,这一说就是一生。

他说了很多,有些我们听懂了,

那些方的更方的,锐利的更锐利的,

一个惜言如金的人,在石头上露出他的阳刚。

他喜欢与石头说话,这一说就说出了不朽。

他说了很多,有些我们一时听不懂,

听不懂还是想听,趴在石头上听,

隆隆声由远及近,天上人间听得分外肃穆。

然后,我要说到一只灵鹫,

雄倨于方岩之上。

或踱步,左一爪孤傲右一爪孤傲。

天空藏不住无边的蔚蓝和辽阔,

一飞冲天的翅膀藏不住渴望。

一只灵鹫,就要抓起一块生根的磐石,

直上云霄。眼下它仍在等待,

仍在蓄积更大的力量。

那一刻,群山寂默,

他让一只巨鸟的筋骨在渴望中疼痛,

这只灵鹫,同样也说出了他内心的敬畏,

内敛的豪情和凌云壮志。

也许,我还要从一朵花说到另一朵花。

从山花烂漫,清荷新放,菊气熏风,

说到一枝寂寞的劲梅,独熬霜雪。

这些高洁的花朵说出他的高洁,

这些干净的花朵,疏影浮动,

将污泥和浊水逼开三丈。

一只鸟在盘旋雀跃,许多只鸟在盘旋雀跃,

溅起惊讶的春光,一片两片。

这也是他的心花,他捧出来,

细致地移栽在纸墨上,

为我们说出隔世的孤独和芬芳。

现在,我要说到他的手指了。

不指点江山。江山千里万里的锦绣,

他用指力搬来一角,

只一角,就气象万千。

都说他的手指比别人灵巧,

这说法总显轻浅,抹煞了多少

长夜苦熬,百锤千练。

都说指墨画大师,缘于他小时候

被收缴了画笔,美景空对,

画事总被误为“君子不齿之事”。

他满腹荆棘,但不辩白。

深入骨髓的,是热爱至死的疾病。

我更愿相信,他以指代笔,

只因笔之柔软无法绷直他的灵*,

磨秃了千支万支,

最终,他拿自己的骨头作笔。

现在,我的叙述里还要提到一场战争,

一面破碎的镜子,照着失散的笑脸。

同胞在水深火热,艺术在流离失所,

多少新愁与旧伤,握不住一支离乱之笔。

没有所谓的后方。

他如何扶正歪斜的画案,

如何画出愿望里的晴空和蓝天?

整整八年,悲愤是一块卡住喉咙的坚冰,

迁徙途中,学生在课堂上围着要他画山水,

他举起笔,叹口气又放下了:

“半壁江山都沦陷了,等抗战胜利了再画吧。”

一滴滚烫的泪来自心底的乌云,

一滴泪的热度来自于信念。

——腥风石雨总会过去。

现在,我的叙述里还要提到他命里的三个女人。

自由地爱,自由地结合和分离,

是长在他生命之树上的三颗果子,

是他一生的甜,一生的不安和愧疚。

三条河流,流出他生命里的华章,

三场戏,多少悲情多少精彩,

他用一生的真诚出场,

她们用全部的生命演绎。

一个在家乡望断秋水,一个为爱终身凄苦,

一个是几十年同甘共苦的患难与共。

时间翻过去流水的册页,

翻过他的青葱,他的老年,

翻过为柔弱身子挡风遮雨的高大身躯,

翻过他一世的坚守,暗中的无奈和嘘唏。

就像他较真了一辈子的国画艺术,

他天分独厚,英年得志。

“行不由径!”多少类似的诘问,

不改他执著于艺术之真,执著于永恒之道。

——“天惊地怪见落笔”,

他大笔淋漓,别开生面,

谨记着“画当出己意”。

他又不断地为自己设置雷霆,

一个自我博弈之人,在渴求完胜。

画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张都必须是精彩。

便画了撕撕了画,

有时撕得多了撕得重了,

落在纸上的花鸟虫草,

隐隐传出肝脏和骨架细细的碎裂声,

心血红*黑白地洇湿了指尖。

他每天都要画完一刀纸,

这些纸,只用来承载和渲染他的不羁,

——“师其意不师其迹”

传统和外来文化,

像两只慧眼左右盯视他,

他独立其中,为自己辟开一条大师之路。

多少声誉,也视作身前身后土,

多少年的践行践言,

他著书立说,桃李天下,

却始终放低自己,只愿是一个平凡的画者。

——“做人要如履薄冰。”

一个敦厚的师长,一个朴实讷言的人,

众人眼里一座巍峨的高峰,

却常三思已过,心怀愧意:

“对国家、父母、兄弟是嫌不够所想,

于心殊感不安。”他甚至认为自己:

“因为欢喜弄弄国画,

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表不知其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愿变通的铁,宁折不弯的钢,

如何能躲在画里,撑起一片素静?

人情世故的薄冰,他可以从容勘破,

颠倒的天地,莫须有的罪名,

却让坦荡之心找不到藏躲的缝隙。

“莫嫌笼絷浅,心如天地宽。

是非在罗织,自古有沉冤。”

雷婆头峰从不弯腰,倔强的石头不说软话。

我依稀看到,故乡的清晨里,

一个羸弱的老人跪在风雪之中,

天空低垂,仿佛在安抚一对折伤的翅膀。

我依稀看到,斯文扫地的日子,

他用倔强和被摧残的身心

画着世间最寒冷的一幅图画。

那些日子没有太阳,他就是太阳,

被无知和野蛮之箭射落。

那些夜晚没有月亮,他就是月亮,

他落形的身体,再也扛不住内心的光辉。

他在陨落,巨大的陨落声很少有人听见。

一个世界在装聋作哑。

一块大色掉了,天光陡暗,

苦难在辗转反侧,伤痛在辗转反侧。

他只想静下来。

静,或者长久地睡去。

他抱怨一时还静不下来的身体,

他的双脚不停地抽搐着。

它们走得够远的了,

它们是否还想走得更远?

它们已不听使唤了,这心外之体啊——

“我想叫它不要动,不成功……”

“我想叫它不要抖,不成功……”

没有医生的看护,或许他真的不需要了。

没有更多的人来送别。

只有亲人,放不开他的手,

这与一个世界的寒冷相连的手啊。

只有拳拳老友毫无顾忌的悲伤,

摸着他的全身,摸着他的颤抖,

想摸平它,好让他不再痛。

病房里真安静,像自制砚台里,

他亲手研磨的新墨,倾入时间之水,

它在漾开去,漾开去,漾开去……

直到今天,我还能听到

刺穿心肺的钢针的落地之声……

权作编后语

疼痛的诗歌(三首)

张小放

一只蝉的江湖

站在五楼的阳台

我看到树下一个孩子

在倾听一只蝉

那只蝉最终

惊叫着飞进了季节

树下的孩子,仰望

滴着蓝色血液的天空

那是蝉声划破的么

又是什么打湿了

孩子伤口般的双眼

那个孩子

也是从前的我

飞蝉把小小的童年带走

不再回来

命运的逝水!这令人

掩面而泣的时光

蝉声拖着云朵远走异乡

阳光也就随乡入俗

轻风吹过,我忽然洞悉了

一只蝉的江湖

回家

那时的我

是多么单纯

扔下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泪水

硬着心肠出门

向往的京城,和比天高的志向

像神圣的麦加走过我的内心

整整一个冬季,离开了亲情

我总是走在路上

望夕阳下山,倦鸟归林

看穿行于民间幸福的人群

那晚霞般的笑容水果一样鲜嫩

而以心为家的我

开始仔细辩认,他们

谁是我的家人

是一个雪天

小妹又打来电话

说北京在下雪吧

妈妈吃不下饭,说你没带厚毛衣

爸爸也看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出神

还有,哥哥

今天是你的生日

听着,我们给你唱歌解闷儿

……祝你生日快乐

是父母苍老的声音

我听见不善唱歌的父母

唱着唱着

就沉默了,就哭了

我一下子难过得

泣不成声:爸爸,妈妈

我这就,回家

我想你们……

疼痛的诗歌

浮躁的夏夜我于星空下独自伤感

我与一杯酒坐成桌前的静物

却再也无法生动起来

灵*早已远走他乡

诗篇也已在飞散中流浪

抚摸颤抖的日记我把往事回想

相逢为君饮,系马杨柳旁

大袖飘飘,吟诵王维诗章

一棵燃烧之树爬上高高的世纪

晚风中摇曳星汉的梦想

我在诗歌的光辉里洗净双手

把握美德和圣约

心游四海,情怀激荡

这悲喜交加的过程掠过诸神和众生

掠过先贤智慧的骨头

走进谷物与豆类的民间

语言脱去华彩深入时间的内部

我悲欣交集,穿过自己,就归纳了一生

这是疼痛的诗歌!酒未沾唇,杯子已碎

鲜花殷红

开满我的五指之上

载《文学港》年第1期

大家名流杨松霖篆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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